漫步科学:爱因斯坦的苏黎世
瑞士苏黎世
还是15岁的少年时,在德国慕尼黑的爱因斯坦憧憬着去瑞士的苏黎世上大学。主要原因是那里的联邦理工学院不要求中学毕业证明,正合他不愿意继续在德国读完中学的心意。但因为考试成绩未达标准,爱因斯坦还是在瑞士阿劳的中学正常毕业后1才如愿以偿来到苏黎世。那是1896年,他17岁。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那时还不是现在的名字,校园面貌自然也大相径庭。没多大变化的是学校的主楼,一如既往地巍然屹立。
当年的爱因斯坦和其他学生们都在这幢楼里上课,每人分配到一个小小的储物柜。那时的储物柜也保留至今,只是无法确认哪一个曾属于爱因斯坦。这倒难不倒后来的校方。他们随意选取其中之一,大楼里便有了众人竞相前来瞻仰的“爱因斯坦的储物柜”。小柜里煞有介事地存放着一些书籍、信件、照片和杂物,还有一个烟斗。显然他们并没有刻意去复现一个多世纪前年轻大学生的学习、生活物件。


学校的图书馆也在这座主楼里,收藏有爱因斯坦上学时的档案,但没有开放浏览。好在这些内容都已在网上公开。图书馆也在门口设立一个专门的电子阅读器,方便好奇的路人。
爱因斯坦的成绩单已经在伯尔尼的博物馆里见到过。2这里的电子版加有不同语言的解释说明。爱因斯坦的大学功课基本上是5分或6分的优良成绩,比较突出的是第三年一门“工程师的实用物理”课只得1分。他当然不是对简单的物理一窍不通,只是因为没有兴趣频繁翘课而被教授惩戒。
另一份有意思的资料是毕业考试成绩。五名学生由爱因斯坦和他女友米列娃垫底。另外三名好学生毕业时都顺利获得教职,只有他俩名落孙山。爱因斯坦好歹侥幸过关,与前三名一起获得毕业证。米列娃后来补考还是没能及格,只得肄业。
五人中名列第二的是爱因斯坦最好的朋友格罗斯曼。大学期间,爱因斯坦经常需要依赖格罗斯曼的听课笔记混过考试。毕业后也是格罗斯曼通过他父亲的后门为走投无路的爱因斯坦谋得伯尔尼专利局的职位。3
毕业近十年后,爱因斯坦终于重返学术界,也从伯尔尼回到苏黎世。他的第一个大学职位在苏黎世大学,与联邦理工学院紧邻。在这一带漫步时几乎不可能分清两所学校的分界。两年后,爱因斯坦离开苏黎世远赴捷克高就。这次他只离开一年就又在已经是联邦理工学院知名教授的格罗斯曼协助下返回母校担任教授。
1914年,爱因斯坦在普朗克和能斯特的盛情邀请下终于永久地离开苏黎世,在名家云集的柏林大学主持理论物理。4
作为学生和教师,爱因斯坦在苏黎世曾在几个不同地方居住,也都有地址留下。现在唯一有专门标记的是他大学时生活的公寓楼。除了三年级时曾暂时搬到近旁一家,他的大学都在这间楼里度过。该楼墙上的纪念铭牌也就干脆写着“爱因斯坦1896-1900年生活在这里”。
苏黎世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校园周围和市中心沿岸散布着大量咖啡馆,是爱因斯坦和格罗斯曼作为学生和教授时都喜爱光顾的地方。比较著名的是从偌大苏黎世湖流出的利马特河(Limmat)河口附近的大都会咖啡厅(Grand Café Metropol)。现存的咖啡厅早已没有过去的气派,蜕变为高档饭店。看着门外停泊的豪车,很难想象爱因斯坦和格罗斯曼曾坐在这里高谈阔论广义相对论。
爱因斯坦在1914年离开苏黎世时,世界正处于大动荡的前夜。在随后的两次世界大战中,瑞士作为中立国成为很多知识分子和名人的庇护所。在一战时被沙皇流放的俄罗斯革命家列宁和妻子曾在伯尔尼和苏黎世各住过一年。1917年3月,他们是在苏黎世的住处得知国内爆发革命的消息,在瑞士和德国政府的帮助下赶回祖国创建苏联。
距离列宁的住处不远,一家“伏尔泰酒馆”则是1916年反潮流的“达达主义”(Dadaism)发源地。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创立量子力学中做出杰出贡献的物理学家泡利也来到苏黎世避难。接任爱因斯坦在联邦理工学院的教授席位。他在这里接受心理学家荣格的精神分析治疗,共同合作开辟研究机缘巧合的“共时性”(synchronicity)的新领域。5
苏黎世也是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摇篮。包括爱因斯坦和泡利在内,苏黎世“拥有”12名诺贝尔奖获得者。他们涵盖物理学、化学、生理学或医学、文学奖。比较近代的物理学奖为分别在隧道扫描显微镜和陶瓷“高温”超导体中做出重大突破的苏黎世物理学家所得。而在2016年市政厅的一次展览中,苏黎世甚至罗列出62名与该市“有关”的诺贝尔奖获得者。
不过,爱因斯坦获奖的光电效应论文却是在回到苏黎世之前的伯尔尼完成。泡利来到苏黎世时也已功成名就。
参阅《漫步科学:路过爱因斯坦情窦初开之地》。
参阅《漫步科学:走访相对论和量子物理的出生地》。










